青年歌手吴杰近期将录制作曲家 常平作品《题清照抚琴图》

——访男中音歌者—吴杰

由国务院前副总理李岚清作词，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研究生导师作曲家常平作曲，歌者吴杰演唱的《题清照抚琴图》将在北京录制。近日，本网记者对歌者吴杰进行了专访。

记者：作曲家常平艺术歌曲《题清照抚琴图》由您演唱，这首作品曲调婉转，也蕴含淡淡的忧伤，作者运用丰富的写作手法，将抚琴女子的画面具象化，使得听众更好的融入到此曲之中，您在演唱这首作品时，是如何表现出这首作品的画面感的呢?

吴杰：当我拿到这个作品时，我就深深地喜欢了这首歌曲。感觉就是为我而写的作品。这首作品的感情基调与我个人的经历也有着千丝万缕的某种缘分吧，所以我在演绎作曲家内心所需要的那种情感时也比较契合，诠释这首作品时，常平老师给予了我极大的帮助，甚至帮助我理解作品。为此，我由衷地感谢常平老师!他也是我最敬重的作曲家!首先，歌者是通过塑造声音和内心情感转换成二度创作去表现作曲家所呈现在乐谱上的东西，乐谱上的音符、标记、表情记号等等只是对音乐本身的表现提出的“要求”，歌者首先要照做到这个“要求”。而要超越乐谱上的“要求”，更多还是要与创作者交流，我只有努力用心去表达作曲家内心要求的东西。我要做的就是尊重乐谱，然后按照作曲家的要求去尽力完成它。因为尊重音乐本身。最后才能达到广大听众内心的审美“要求”。

记者：在演唱《题清照抚琴图》这首歌曲时，肯定做了许多练习，您觉得自己最大突破点是什么呢?演唱的难点又是什么呢?

吴杰：这首作品，谱面上看似不难，其实不然，音乐本身的内涵确实真需要好好的用心去理解。最大的突破还是如何能演唱得让作曲家满意!还是音乐!作曲家内心需要的东西，我做得还很不够!首先，我是美声男中音，作曲家要的声音绝不是传统式男中音的声音概念，又不能是纯民族唱法式的声音要求。就这一点就对我提出了挑战。作曲家常平先生对作品创作的严格程度是非常罕见的!自然对诠释他作品的乐者来讲也是毋庸置疑的严格!严肃音乐者要尊重作曲家的创作和情感表达的思路。这就是严肃音乐作品本身的美学决定的。表达音乐的方式往往也不是能通过语言能把音乐表述的尽善尽美，就如作曲家常平先生所说“音乐可以表达很多语言无法陈述的东西”。我的想法也是“内心心灵深处的东西能够用音乐去表达出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记者：曾偶然看到了您关于中国声乐歌剧教学上的一些建议，其中有一点是关于引进国外专门从事语言“宣叙调”的资深教授，并在国内音乐学院开设该课程，您是出于怎样的思考提出这样的建议呢?

吴杰：众所周知，我国有不计其数的歌者、声乐专家教授、老师、各音乐学院、师范大学音乐系乃至各省各地区各歌舞团里都有优秀的演唱人才。前辈和同行太多了!我是个无名小辈，就这一问题谈谈自己的愚见吧!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近年来文化部门和演出单位经常性的引进西洋歌剧院团、西洋著名歌者来华演出、中央歌剧院、上海歌剧院自排自演的大量西洋名剧越来越多，老百姓接受西洋歌剧、学习演唱歌剧的人也逐年增多。全国各地如雨后春笋的建立各大剧院、国家还有两大音乐学院成立了自己的教学和实践于一体的“歌剧中心”——上海音乐学院周小燕国际歌剧艺术中心就是在我国西洋歌剧的教学领域里率先成立排演和艺术实践的开拓者!随后，2004年开始，中央音乐学院歌剧中心连续排演并年年推出一部完整的西洋歌剧乃至各地演出。两所音院为我国普及西洋歌剧艺术为己任、教学与实践为宗旨，为我国的歌剧人才培养、西洋歌剧普及工作、为了歌剧在百姓中普及歌剧文化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从普遍性来讲，我国的声乐教学上也存在亟待补充的课程，就是系统教授语言“歌剧、清唱剧宣叙调”的专家，我注意到，很多院校声乐课个别课形式比较单一，即：以教歌为主。学生只需完成专业老师布置的声乐歌曲，而这些布置的歌曲作品中，多以艺术歌曲、咏叹调为主。学期结束前，学生参加声乐考试后完事!这就是我国声乐教学的常规模式。在众多艺术类大学里的意大利语音、德语甚至法语语音课时往往是一个学期半年时间根本不够。而声乐老师在课堂专门教授歌剧语言的精力也十分有限，学生们大都处于自学作品状态，然后就是按部就班的回课。此类语音课程往往被纳入选修课以学生挣学分的方式而设置。我认为音乐学院“声乐系”，不能只是“加工”会唱几首咏叹调的歌手，应该是培养大歌唱家的“练兵场”。美声唱法教学，当然免不了学习歌剧里咏叹调、宣叙调、重唱排练等等、乃至接触练习各种题材的声乐作品。单纯的“教会唱歌”之教学方式已经成为我国声乐教学之常态化，咏叹调教学当然相当重要。“宣叙调”教学更不容忽视，宣叙调是歌剧全剧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好声音的学生不计其数!普遍缺语言功底、缺乏系统的语言训练!国内的歌剧院经常会删减莫扎特、甚至巴洛克时期歌剧中的宣叙调部分、以音乐会的形式进行演出，原因之一就是使演员摆脱作品中大量的宣叙调对其束缚。以至于在国内经常看到“浪漫主义时期”的歌剧作品上演，诸如;贝里尼、多尼采蒂、威尔第、普契尼、比才、罗西尼、列昂卡瓦洛、马斯卡尼的代表作演出。多尼采蒂也有十几部歌剧里非常多的宣叙调!比如他的《唐帕斯夸勒》里的宣叙调就相当需要语言功底。比才的歌剧里有一些没有旋律的“对白台词”。诸如：斯卡拉蒂、拉莫、维瓦尔第、亨德尔、蒙特威尔第、莫扎特的歌剧、因为这些巴洛克、古典主义时期的作曲家的作品里都有相当篇幅的“宣叙调”段落。作品的例子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所以，这些年都没有看到中国演员演出这些作曲家的完整版歌剧。这就是中西方歌剧演员演唱能力的主要差距之一!我殷切希望能得到教学部门、哪怕个别声乐同行的重视。很多学生在学习宣叙调的时候往往会从网络视频、鹦鹉学舌一样模仿外国歌者那样，一板一眼的学着，没有老师现场指导、革命一切靠模仿，可赞可叹!希望各大音乐学院声乐系虚怀纳士为培养我国更多全面专业的歌者走出国门而努力!我真心不愿意看到因语言问题这个绊脚石阻碍了中国歌剧演员入主西方歌剧院的无奈的命运!扬我中华歌剧人才国威，重视邀请资深教授歌剧语言的专家留校长期为歌剧语言甚至排演作系统教学。真正培养更多全面的优秀歌者走入西方歌剧社会、打破西方歌剧社会的用人常规，让更多的中国演员去担任西方歌剧院的主要歌剧角色!

记者：“宣叙调”作为歌剧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开展剧情的重要段落，在中国当下歌剧教育体制下，要开展这样一门课程，您觉得最大的难点在哪里?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吴杰：首先，宣叙调是开展剧情的段落，故事往往就在宣叙调里进行，这时角色有较多对话，这种段落不适宜歌唱性太强，就用了半说半唱的方式，叫做宣叙调，它很像京剧里的韵白。京剧中，青衣、小生或老生都有一种带有夸张语音音调的念白，它虽不是很旋律化，但可使道白便于与前后的歌唱衔接，其功能与西方歌剧里的宣叙调很近似。欧洲歌剧早期的宣叙调非常不歌唱化，叫做“干宣叙调”，往往是用古钢琴弹奏一个和弦给一个调，歌者就在这个调里用许多同音反复的道白来叙述，这种同音反复译成中文非常难听，因为中国语言是有四声的抑扬顿挫的，我们中国人不能用平平的音调唱：你今天吃饭了没有?听起来肯定好笑。所以我们在遇到这种“干宣叙调”时，干脆就拿掉了说唱，改成对白了。但到19世纪，随着歌剧宣叙调的逐渐旋律化，如我们在演唱《茶花女》和《卡门》等歌剧时，就把宣叙调也译配成中文了，有一点旋律性，就可以随着旋律的高低，找到四声合适的中文。特别是像莫扎特歌剧《魔笛》，总谱里大片的没有旋律的“对白段落”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我认为在中国歌剧教育体制下，最大的难点就是演出和教学机构要真正做到重视歌剧人才培养!如何培养?声乐系(声歌系)不是“声音系”。真正做到“虚怀纳士”。我想，中国声乐界的同行们未必不懂。

记者：《清照抚琴图》这首歌曲在填词以及作曲上都做了细致的处理，包括词与曲的融合度在很多点上都有很高的契合度，几近完美创作，您作为一名资深的声乐演唱家，是否可以谈谈创作这样一部歌曲需要怎样的思维或者灵感呢?

吴杰：我不是“资深”、首先我年龄不够，学识、经验都不够!即使各方面条件足够了，我认为这个提法也不妥，“演唱家”，“歌唱家”这个提法现在文化艺术圈已经泛滥成灾了!经常看到有这个“家”、那个“家”的提法和称谓，我经常对这样的头衔产生质疑，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艺无止境，没有歌者能把全世界所有适合他(她)演唱的作品都吃透、都学到家的!歌唱的技术性、作品数量、乃至唱法浩瀚如江海之水，借此机会，我想说一下我对于“歌唱家”的愚见：歌唱家，即歌唱艺术大家，是指具有精湛的歌唱水平，深厚的艺术水准，高尚的道德修养，并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爱戴与欢迎的歌者。一个优秀的歌唱家必定拥有给人灵魂震撼，引起人们共鸣，有思想深度的声乐作品，从而引起人们的印象深刻。树立歌唱者在听众心目中的良好艺术形象和风格形象，用美好的音乐鼓舞人心，感动社会，感动世界。歌唱容易，然而歌唱家不是人人都可以，最多是歌手吧。专业业务上和为人谦虚谨慎、同时不断努力追求艺术的精神，首先要忠诚为人民服务，不喊不切实际的口号，扎实为民服务!我想，即使不宣传自己是歌唱家，老百姓自然而然都会从内心敬重你为”歌唱家”! “著名”的提法也不好，什么是著名?就是，名字刻在了老百姓心里，名字刻在了历史上才能叫“著名”。“著名”应该是影响着本专业的学术界、影响着这个学术界的前进和发展方向!以这个“著名”为旗帜和标杆，并且有利于该行业的可持续发展，繁荣国家和民族的软实力及推动，以提高艺术内涵为主要基础、振奋人心推动正能量为前提的艺术工作者才能称之为”著名“。我个人观点，从事声乐歌剧艺术的同行，应该和艺术本身挂钩，多普及歌剧艺术为己任、从我自身做起，少一些浮躁、看淡一些经济利益，潜心学习，真心真意为百姓服务。我的精力、能力也很有限，希望通过此次你们的专访能够让更多的同行朋友们，大家一道能多做有益于群众艺术生活的事情。我想，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吧。

采访后记：据了解他的业内人士称：他从艺以来背谱完整14部西洋歌剧。2部清唱剧和大量艺术歌曲。他现在正努力完成两部歌剧角色的音乐作业。生活中的吴杰是个颇具江湖气息豪爽和仗义直言的人。在谈到歌唱或者某个音乐作品时表现出的那种激情、用心营造着自己对艺术生活的憧憬，着实令人敬佩。在艺术追求上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坚守用内心的真实理解表达音乐内涵深处的东西，并不断追求崇高的文化理想和艺术境界。为人谦虚谨慎，把是否深受人民群众的爱戴与欢迎作为衡量一个歌手是否优秀的标准;把拥有给人灵魂震撼，引起人们共鸣，有思想深度的歌曲作品为己任;把树立歌唱者在听众心目中的良好艺术形象和风格形象，用美好的音乐鼓舞人心，感动社会，感动世界为目标;把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多做利于群众艺术生活的事情，踏踏实实为人民服务并落实到实践中去作为一个歌者的根本。让我们在这个浮躁功利的社会，看到了一个青年歌者的良心!